降魔的事 馬桂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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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視劇中,醫生是對抗病魔的主角;現實中的醫療戰場,參戰的除了醫生護士,還有在實驗室默默鑽研病理的生物醫學專家。披上實驗袍打抗癌仗的,是年約四十歲的港大生物醫學學院副教授馬桂宜。氣質溫文的她真正「好打得」!早前憑發現肝癌幹細胞能夠釋出蛋白質令癌細胞具抗藥性,研發出令這些蛋白質失效的藥物,成功奪得專利之餘,更獲頒「裘槎前瞻科研大獎」,獎金高達五百萬元。

不亮一刀一劍,卻攻破癌魔的「金鐘罩」,馬桂宜去年便獲羅致為香港青年科學院三十一名創院院士之一。從體弱多病的書生到成為優秀年輕科學家,全因中學時目睹婆婆和公公先後患癌離世,死前痛到叫救命的一幕,令她決心跟癌魔勢不兩立,「癌症很聰明,有時會走得比我們快,跟癌細胞變異鬥快,是挑戰!」

科學家給人印象總是戴上厚眼鏡、整天埋首做實驗的書呆子,爽朗貌美的馬桂宜可說一洗這個刻板印象。她在六歲隨家人從香港移民加拿大,一直到讀完碩士學位才回流香港。她並不是從小立志做科學家,而是跟不少香港大學生一樣,讀書時看不清自己想做甚麼,「最不想從商,大學時上過經濟課,完全不感興趣。」有趣的是,她父母從商,姊姊曾做銀行,妹妹也曾做商業有關工作,「只有我比較另類。」

直到大學三年級,她都在摸索自己的興趣,試過修讀藥劑師,曾在廣華醫院實習,但她感到悶,不符她個性;最後選擇了研究癌症,與她祖父母的經歷有關。原來馬桂宜的爺爺在她出世前已因食道癌過身,婆婆和公公在她中學時先後因肺癌和肝癌離世,在她二十多歲時,嫲嫲也因為肝癌病逝。婆婆當年所受的痛苦,她歷歷在目,「婆婆肺癌入骨,打嗎啡也沒幫助,痛到叫救命,那情景很震撼。」她決定在實驗室研究癌症,最初是研究前列腺癌,回港後才開始研究肝癌。

2003 年,她完成卑詩大學(加拿大)病理學和實驗室醫學碩士學位後回流香港,與家人一同生活。詎料剛回來就爆發沙士,還令她辭去香港的第一份工作,後來便到了港大讀博士。

癌魔很聰明

在她眼中,癌症是很聰明的細胞,懂得變化去適應你的藥,會變得抗藥性,「會捐窿捐罅,設法去避開你」。人魔對抗,這場仗雖然漫長,但她認為人類取得很大進展,「五、六十年代,很多人還不知癌症是甚麼,以為是『生鼓脹』,突然就死了。後來知道用化療,之後發現腫瘤不是得一種癌細胞,還有幹細胞、免疫細胞,於是有免疫治療,安排一些免疫細胞去打癌症。」現時最新的治療趨勢,是「個人化治療」,針對每個人不同的身體狀況,度身訂造治療方法。這場仗,單靠醫生的臨牀治療不足夠,還要實驗室的醫學專家研究病理,尋找新藥,雙方是合作無間的關係。

近年馬桂宜多了一個新使命,就是向香港學生推介科學普及。她正透過香港青年科學院的渠道,讓香港學生認識科學,不會以為只做醫生、律師才是好出路,「曾經在面試中,有同學想研究腦退化,因為他的婆婆有腦退化,很欣賞這些學生。」

馬桂宜很了解癌症,但她不會為了防癌,而改變生活習慣,以免生活變得枯燥乏味,「我的人生觀其實很不科學,覺得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,如果為了防癌而避這些避那些,會很辛苦的。」她的家人朋友都會當她專家,問她應該吃甚麼,或甚麼不可以吃,她的答案都是:「吃甚麼都好,只要份量溫和,不要極端便行。」吸煙是她唯一強烈勸止,「這是慢性自殺。」她認為只要每年驗身,及早發現癌症,很多癌症是可以完全治好。也許,豁達樂觀的態度才是最好的防癌藥:「不喜歡擔心一些自己控制不到的事物,不要多想,會開心些。」

以實驗室為家

馬桂宜對科學實驗充滿熱情,有時為了一些重要的科研,放假都會留守實驗室,希望第一時間知道實驗結果,「家人會問我為甚麼星期六日都上班?當然可以等星期一才回到實驗室,但我想快些知道結果。」除了幾乎每天上班,馬桂宜笑言自己很「黐綫」,可以留守實驗室到半夜,「有差不多一年時間,都經常留守實驗室,等待瑪麗醫院的肝臟手術完成,因為要即時拿樣本做實驗,有時晚上8 時拿到樣本,便馬上開始做實驗至凌晨,翌日早上在西環吃個早餐,回家睡兩個小時又回來工作。」

不過,即使經常閉門工作,馬桂宜還是結到良緣,她的丈夫也是在港大李嘉誠醫學院的實驗室認識,大家同樣做肝癌研究,有共同話題,甚至在家裏都會交流研究心得。為免放假也忍不住返實驗室,兩夫婦會選擇離開香港去旅行,四處滑雪,短暫遠離科學研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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